她力气之大，足以让墙震三震，响动的位置正好是我的腹部。令我总觉着自个的肚子跟着痛了七分，当下也不管什么猫不猫水不水的，捡起带来盛水的碗就走。
京城的人可真厉害，那女郎哪是浣衣，恐怕是把那衣裳当主人，都捶得破破烂烂了。我向来不怕惹事，但怕那些疯子。女郎在我眼里，跟疯子无异。
凭记忆回到偏院，有一丫鬟等在门口，见我脸色惨白，关切问起原因。我措辞骗了她，收下她的吃用便把人打发走了。回屋的时候东西已经被收放好了，梳洗的摆在镜台，枕头和被絮叠好放在床上。
有人收拾我本该高兴的，可我想到方才所见，再品味此景，突兀有种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掌握在手的感觉。恐怕连我有几件肚兜几条亵.裤他们都是清楚的吧。
我叹了口气，躺到塌上。硬邦邦的潮湿木板，终于给我一种实感。一切都是真的，好也是真的，坏也是真的。我翻了个身，强迫自己睡去。
千里已被丫鬟喂过，不需要我料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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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院里，老李撑起的那张笑脸，送走了这个间断最后一个买布料的客人后，恢复了面无表情。丫鬟向他走来，两人使了眼色，走到避讳处小声低语。
“曾葉姑娘离开过偏院，奴去时她从回廊转角的小道迎面而来。”
“多久的事？”老李皱眉，回廊转角，通向的地上可就多了。他无法从这一点上判断曾葉去了哪。
“应是从掌柜走后到奴送食盒的时间之间，走不了多远。许是好奇景色，出去转了两圈。”丫鬟如实所答，方才见曾葉时还老实呆愣的模样此刻无比精明，有丫鬟不该有的聪慧。
老李不再纠结这件事，问起柳玉的去向：“公子可说过几时回来？”
丫鬟摇头，她不敢揣测公子的意图，只知道他绝对不是拜访什么旧友。柳玉在京时所交之同辈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，没有一个会住在百姓所居的城西。
那城西……有什么呢？老李深想了片刻，不但得不到解惑，反而迷惑不断。“老太太那边如何，速把公子回京的事情告诉他。”
“是。”
有新客来选布样，老李脸皮动了动，又是那个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德秀庄李掌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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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时天色正好，醒后天色已晚，残阳如血。我睁开半只眼，睡意未褪，模糊看见摆在桌上未动的食盒，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。又看到桌子后面的那尊小小的弥勒佛，睡意褪去，坐了起来。
睡得太急，把被絮都用来垫脑袋，此刻身上凉凉的，绕是夏日炎热，也担忧晚上会染风寒。我故添衣，在绣凳坐下，慢吞吞地喝了口温茶。
入口便作呕，太难喝了。远不如我亲手摘的茶叶，我喝不惯。揉了揉眉心，把自个带的茶叶撒进几片，胃和喉中.滋润许多。这才是茶。
就是不知道，公子喝惯了我的茶。在别处喝了，可会有这等反应？
我撑着下巴，拿了三炷香，照例拜了拜菩萨，道：“师父不曾委屈您，到我这便天天受委屈，索性暂时安顿了，不劳您再挪脚，可先歇一歇。”
说是这样说，我的手却往弥勒佛的头顶摸上去，感受冰凉的触感，下.腹突然钻心一般的疼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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